宋益然同样朝他点头示意:“不用这么叫我,我改了姓,现在叫宋益然。”
谢国安回头,阴测测地说道:“不管姓什么,你始终是我们谢家的孩子。”
依旧是四合院的第一进,里面并没有宋宪和彭芸的身影,上首坐着的正是谢晟,两边是谢建安和谢益纯。
“用这种方式请你们来,实在得罪。”
一路上四人已经安静下来,人在他们手上,这会就是骂再犀利也没用。冷静下来,才不至于一时冲动酿成惨祸。
宋词上前:“有什么事就说吧。”
“阿词还是这么快言快语,说来这事还跟你们有关。谢家那点买卖,你们大概也知道。原先也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,但现在有第五方知道了。”
“哦?我看谢家这宅子,简直就是个筛子,还带透光的。”
“要是以前自然好办,但这次知道的,不是一般人。”
宋词懒得接话,谢晟坐下,谢建安继续说下去:“这次知道的是华国政府,他们掌握了我们全部账目。”
“哦?”
宋益然拦住母亲:“你们是在怀疑我们泄密?”
“事到如今,再来追究谁泄密已经不重要,重要的是把这事抹平。”
宋益然垂眸,谢家目的不言而喻。但他却看过那份黑档案,这事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抹平。
“要我去?”
这次说话的是谢国安:“最新一次的交易你去,人赃并获后顶罪,谢家会安排你假死。然后你会有个新的身份,从此你的一切都与谢家无关。”
一切都是那么地无懈可击,宋益然知道谢家有这本事,直系亲属可不是下面的小喽喽,有他做替罪羊,他们完全可以运作各方关系摆平这些年的黑账。而且如果他做了污点证人,日后谢家定会远离他,正符合他们一刀两断的愿望。
如果没有前世目睹原主的一切,他一定会相信,而且很痛快地答应下来。他不在乎属于谢家的谢益然背负什么罪名,他只想用最快捷的方法摆脱这里。
没等他再多想,宋词直接拒绝:“不行,小然不能去当你们的替罪羊。”
“你先别急着否定。”
谢建安打开墙上电视,里面正是宋宪和彭芸。不同于先前见面时,二老慈眉善目精力充沛,此刻他们晕倒在病床上,面色有些发黑。
宋益然一下认出来,是厄运气体入体,丧尸化的前兆。
怎么可能?他很确定二老都是有灵根之人,且他们常年在宋家的聚灵阵中练五禽戏,体内灵气充足,厄运气体压根无法抵抗充沛的灵气。而且还有他练空冥戒时给的阴阳护身符,一层又一层的防护,二老怎么可能会这样?
“如果这次的事过不去,谢家全都要完蛋。宋叔精通玄学,到阴曹地府也是阎王爷看中的人,到地下我们两家继续谈交情。”
宋词陷入了两难境地,她对清醒着的父母有信心。宋家祖传的茅山道术可不是空有名气,只能给人看风水卜吉凶。宋歌学个半吊子,都能画圈圈符箓诅咒人,更别说爸这集大成者,功法不是一般高,就是拿麻醉枪也不可能抓住他。
可那前提他必须得清醒,现在他们昏迷不醒,空有一身本事也不可能凭空使出来。落在谢家手里,只能是人为鱼肉我为刀俎。
“小然不能去,有什么事我去做。”
“妈,你干嘛?”
梁非白和宋歌也护在宋词身前,一听就知道这事一定不会很安全,阿词(姐姐)一个弱女子过去,那还不是送死。
“姐,老头子保命本事多好,他属猫的,你不用管。”
似乎为了反驳这话,屏幕中出现一名带白口罩的护士,拿起注射器向二老身边走去。
谢建安满脸歉意:“宋叔本事高,他一醒我们也拿他没办法,只能采取点非常措施。”
囚禁人的具体地址宋词知道,可她更明白这里是谢家大本营,凭他们四个人根本闯不进去。就是报警,警察也不可能搜查这里。
所有出路都被堵死,话题兜个圈子又回到原点。
“只有小然能去。”
因为他是谢家的直系后代,只有把他推出来,才能平息各方面的猜疑,达到谢家预期目的。
当然谢家舒服了,宋词就不舒服。似乎从开始到现在,宋词与谢家一直处于这么种矛盾关系。谢国安带赵欣茹进门,宋词沉默,换来谢家十八年的平静。
而如今:“其实比起小然,常在外面露脸的谢益铭更适合。理由都是现成的:小三和私生子,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。”
谢国安大怒:“你休想。”
宋词不甘示弱:“谢国安,你不是人这个事实,我想不用我再去重复。别以为抓住爸妈就能逼我就范,我可不是赵欣茹那种除了勾引男人什么都不会的。”
从衣兜里掏出手机,接通后她直接说道:“江叔叔,我父母被谢家绑架了。对,我们现在都在谢家。上次您帮来帮我离婚,我还没有道谢,加上这次欠你的真是越来越多。”
原来母亲还留了这么一手,宋益然站在后面,那股腐朽的气味又出现了。运转元力聚集在双目,他看到两只黑蝙蝠向母亲身上钻去。
是阿波菲斯带来的厄运气体,一旦感染,绝大多数人都会变成丧尸。意识先于思维,疯狂调动灵气,他包裹住那两只黑蝙蝠,将它们拉远远的。
灵力消化这厄运气体,他算是明白了,自己炼制的护身符,对这东西压根没用。所以从现在起,母亲随时处于被感染的危险中,地球上的现有任何物质都无法隔绝厄运气体,这麻烦可真够大。
宋词丝毫未觉她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,她摇摇手机:“要不要我再通知别的叔伯?”
谢家四人这才反应过来,宋宪虽然就是个无组织无编制的老头,但他是华国首屈一指的玄学大师。每年找他算卦看风水的人,都能从那小四合院排出B市城外。虽然他不常亲自出手,但看一次准一次的真本事,更让他地位超然。
一大波达官显贵等着送他人情,毕竟谁没个倒霉时候,谁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可以开一把不科学的金手指,逢凶化吉。
这次说话的是小辈谢益纯:“我们多有得罪,不过如今箭在弦上,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“谢家这么多人,非得让小然送死?”宋词冷笑:“你们敢保证,一开始想过给他假死的机会?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,不管怎么往死人身上泼脏水,他也不会再开口解释。这一去小然肯定是有来无回。放了我爸妈,我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。”
谢晟和谢建安一同看向谢国安,谢家注重传承,谢益纯作为长子独自,早就入族谱成为宗子。每年春节开祠堂祭拜,他都要上前进香,无论如何他不容有失。
剩下的只有益然和益铭,没想到关键时刻宋词一点都不慌,反而来这么一手。江律师可是出名的硬骨头,年轻时宋宪救过他命,两人是几十年的莫逆之交。即便他们能挡住江律师,谁知道会后面冒出多少后台。
谢晟开口:“国安,我没法帮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