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病,他倒是听说过,但是得的人也并不太多,是以刚才并没有想到。
但是,就算是他无法辨识颜色,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呢?
严云启道,“周兰是御膳房的人,他若是有辨色之症,只怕那里的人知道。”
宁无心忙道,“这样说来,我们还是去御膳房看看吧。”
两人连忙向御膳房赶去。
这时御膳房已经到了准备午膳的时间,忙碌的很。
严云启无法将人人叫来询问,便逮到了几个副主管太监来询问消息。
“周兰在御膳房八个月了,你们有没有觉察出他在颜色的辨认上有什么问题?”
几个太监面面相觑,齐声答道,“启禀王爷,不曾。”
一个太监却若有所思,并不说话。
宁无心看着那个不说话的副总管太监,“这位公公可是想起了什么?”
太监连忙低头答道,“听王爷这么一说,倒真的想起一件事情。有一次我叫周兰拿一个红色的碗给我,他犹豫了半天,满头大汗,最后旁人提醒,他才递了一个给我。”
另外一个太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,“我也想起一事。有一次皇上设宴,要明黄色的桌布,周兰却拿了粉红色的桌布,被我训了一句,才连忙去换了。”
宁无心奇怪道,“若有辨色之症,为什么他不肯说?”
另外一个太监道,“王爷有所不知。御膳房的差事,都是好差事。经常能见着主子的面,赏赐也多,活也轻松干净,外面不知道多少人想进来。要是给人知道他有这个先天之症,说不定就会有人不高兴,借这个理由把他赶出去。”
严云启点头。
为了前途,把症状隐藏起来,倒也是合理的很。
但是,还是那个问题。
这和柳昭仪一案有什么关系呢?
严云启道,“各位公公,昨日柳昭仪一案,周兰自己从大锅里舀汤药,这个程序,应该没有问题。下一步的时候,他自己去加糖。这个我想问一下,糖是放在哪里的呢?”
一个太监道,“各宫各院的娘娘们的口味不一,太监们都知道的很清楚。那些常用的调味的佐料,都是放在一个小架子上的,有固定的地方。装糖的瓶子,大家都知道,是个蓝色的,还比其他的瓶子都大。”
严云启惊讶一下,“原来是靠瓶子的颜色和大小才知道里面是什么调料的么?”
他低下头,开始沉思起来。
这个,只怕就是关键了。
几个人都面面相觑。
宁无心也狐疑,“就算那天早上有人把蓝色瓶子里的糖换成了砒霜,也不对啊。其他太监只怕也是从蓝色瓶子里拿糖的,其他的嫔妃也没出事啊。”
严云启沉思半晌,问道,“昨天早上,是谁分配周兰去柳昭仪那里送汤药的?”
一个公公道,“每天早上都有两个副总管当值,来管这些事情。我去拿昨天的记录来看看。”
说完,他一溜小跑走了。
严云启心里有些激动。
他对宁无心轻声道,“这个分配周兰去柳昭仪处的,嫌疑很高。他如果知道周兰有辨色之症,一定就是下毒杀柳昭仪的凶手。我心中,已经拟了起码两个办法能让他做成此事。”
他捏捏宁无心的手,“此案,有了突破点了。”
宁无心也是高兴,笑道,“如此说来,草民的项上人头说不定能保住。还真是可喜可贺啊。”
严云启立刻回道,“本来就叫你对我有点信心。现在保住你的头,你等下好好报答我吧。”
宁无心脸色微红,捂着嘴不敢笑出声。
几个太监在下面站着,低着头不敢出声,对二人的打情骂俏充耳不闻。
不多时,先前那个太监拿着一个本子进来,立刻呈给严云启。
宁无心接过,翻看一下,在严云启的耳边轻轻说了两个人的名字。
严云启心中跳的飞快。
这其中一人的名字,竟然在明妃一案中也出现过。
要说这是巧合,也未免太巧。
这个人,到现在为止的第一嫌疑人,作案的可能太大了。
如今,柳昭仪一案已经有了眉目。
琴妃一案也是从御膳房出事的。
何不继续从此处下手呢?
严云启想了一下,问道,“你们御膳房是怎么做粥的?为什么会做的让琴妃娘娘喊腻?”
那么巧,琴妃喊腻,把粥让给常风,这是他最百思不得其解的。
很明显的,整个案子的意图,一是杀害皇帝的子嗣,二是陷害琴妃,让皇帝的两股势力分裂。
所以,琴妃是不能死的,因为凶手要嫁祸给她。
若是她喝了粥,那不就达不成目的了吗?
杀常风,是让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琴妃身上去,让大家暂时认为有人要害皇帝的子嗣,更让怀孕的柳昭仪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怀孕的事情。
这样,凶手才好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杀柳昭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