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是张姨急忙说：“哎，景珅啊，肚子上皮薄，容易受伤，不能乱踹的。阿灼啊，你没事吧？有没有踹疼？”
沈灼跟着王景珅称呼张姨，“没事，妈，他和我玩呢。”
王景珅打量着他，嘀咕说：“肚子上的皮都长到脸上去了！”
张姨哭笑不得，“这孩子，怎么能这么说呢。”
王景珅一脸坏笑，“没事的，咱给揉揉，什么痛都飞了。”
沈灼抓住王景珅从他肚子往下摸的手，无奈道：“咱妈咱妹妹都看着，你能收敛点吗？”随后一句话他是在王景珅耳边说的，“你想要，老公晚上关起门来满足你。”
“……滚远点。”王景珅嫌弃地拍开他。
王景冉：“……”
张姨赶紧提醒：“景珅，小姐都等了好一会儿了。”
“嗯。”王景珅施施然站了起来。
“去哪儿？”王景珅接过王景冉的行李箱。
“……送我去附近的酒店就好了。”王景冉局促地说。
已经到一楼，王景珅忽然开口，“去我们之前住的房子吧，现在空下来了。”
王景冉按住围巾，低声道：“我不给哥你添麻烦了。”
王景珅却说：“那不是沈灼的房子，等奇奇成年，房产就会过户到我儿子名下了。”
王景冉抿着嘴唇。
王景珅回头笑了笑，“觉得很烦？自己哥是个吃软饭的？”
王景冉立刻摇头。
王景珅沉默一会儿说：“我不会要他的东西，但是他给奇奇的，我不会拒绝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王景冉终于问。
王景珅沉默的时间更久，直到开车门的时候，他才说：“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奇奇是谁的儿子吗？”
王景冉张大嘴，失声说：“你，你是说……”
“嗯，沈灼的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是因为这样，你才愿意和他在一起？”王景冉匆忙拉住王景珅问。
王景珅好笑，“以你对我的了解，你认为我会这么做吗？”
“……”王景冉的手从王景珅胳膊上滑落，失神低着头。
王景珅叹气道：“沈灼做了什么，让你对他这么失望？”
王景冉反问：“他离开过你，难道还不值得我对他失望？”
“……这件事我会找他算账，但不是你和关志成自作主张的理由。你们知道你们这么做……我都不认识你们了。”
王景冉张了张嘴，又闭上，最后黯然道：“对不起，哥。”
“我送你过去吧，你好好想一想，我也想一想，我们都反省一下。”
王景冉点头。
王景珅把王景冉送到他们闲置的公寓，就离开了。王景冉踟蹰着想留他至少喝杯水，但始终没能出口。
王景冉看着这套公寓，沈灼的住处什么都有，这里和他们之前搬走前没有什么差别，只是家具都罩了一层防尘罩，可是他们住在这里的时候，这里有她哥哥，有她侄子，还有照顾他们家许多年的张姨，热热闹闹的，这会儿就显得太冷清了。王景冉一直以为时至今日，她已经无懈可击，这会儿却鼻子酸起来，她看着只有自己一个人，空荡荡的房子，心里生出还没有回到王家之前，没有改名叫王景冉之前那种时常会侵袭她的恐慌。
她怕自己又被一个人留下。
王景冉再顾不得王景珅这会儿还不待见自己，连房门都没关，急忙忙地追了出去。
在楼道口看见王景珅，王景珅正在打电话，他沉默了很久，楼道里仿佛听得见他的呼吸声，王景珅最终以平常的口气说：“关志成。”
接下去的话也就不难了，“小冉现在一个人住在我香兰苑的房子里，你有空的时候多陪陪她。”
“……”
“谢谢。”
王景冉抓着扶手蹲了下来，压抑着自己的哭声。
王景珅把手机塞回口袋里，王景冉已经看不到他了。
春节前的大老板们总是异常忙碌，除了日常的工作外，还得应付借着“春节”的名头，频率直线上升的各种酒会、舞会以及年会。
王景珅记得自己和沈灼第一个春节前夕，他就是这么早出晚归的。于是衬托了今年格外的异样。
王景珅用嫌弃的口吻说：“你怎么又这么早回来？你不需要出去应酬吗？闪开，这么大块头挡在路中间不碍事吗？”
沈灼再是心理素质良好的人，这会儿也有万箭穿心般的窒闷：“你要做什么？我帮你。”
“哦。”王景珅把一盆刷子和清洗剂塞到沈灼手里，“我妈想打扫卫生间，她这把年纪了我怎么能看着她这么累？既然你这么说就交给你了。”
沈灼失神地看着手上被王景珅硬塞过来的器具。
“怎么？不愿意？”王景珅抱胸，似笑非笑看着他。
那神情里的风情，让沈灼很快回过神，直勾勾地看着王景珅。
王景珅跟摸狗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，“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