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灵山一脉开山百年,言出必行,从不欺诈蒙骗,还从未被人质疑过,你是第一个。”澜沧站得笔直,居高临下地看着莫久君,一身傲气直压莫久君。
“晚辈知错,还请前辈大人有大量。”莫久君低头,拱手,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前辈。
楼弋珣静静地坐在茶厅里,一言不发地看着莫久君僵硬地弯曲着的脊背,从小到大,这是楼弋珣第一次看见莫久君向别人低头。
“跪两个时辰。”澜沧睨了莫久君一眼,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。身为皇帝,能低的了头,弯得下腰,态度诚恳地道歉并提出请求,此番心性,倒是个难能可贵的人才。
“晚辈知道了。”莫久君只是一愣,然后二话不说,撩起衣摆就跪了下去。
“久君!”楼弋珣惊呼一声,“久君,你是皇帝!站起来!”
莫久君转头,冲楼弋珣笑笑,就又转回去,跪得笔直。
“师叔!”莫亦云有些不满。
“你也下去。”澜沧转头,冲子桑舟使了个眼色。
“是,师叔。”子桑舟一愣,看了看同样不明状况的穆千梵,一转身,跳下屋顶,走到莫久君身边跪下。
“呵,没想到长这么大了,还能再跟你一起跪着受罚。”
子桑舟刚跪好,就听见了莫久君戏谑的低语。
“嗯。”子桑舟的眼中也有笑意闪过。小的时候,他、莫久君和楼弋珣三个人就是形影不离,他倒是没什么,但莫久君和楼弋珣都不是家中长子,也不是什么被器重的孩子,所以经常受欺负,被人欺负还手要被罚,被栽赃嫁祸要被罚,功课做的不好也要被罚,三个人几乎是三天一小跪,五天一大跪,小跪一个时辰,大跪三个时辰。
“云,这皇位,莫要抢。”澜沧的眼神在莫久君、楼弋珣和子桑舟三个人之间来回转了几圈,走到莫亦云的身边,小声说道。
“师叔认为我会输?”莫亦云眼神一紧,紧盯着茶厅门前跪着的莫久君。
“此人为帝七年之久,为达目的,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,心性坚定,心胸豁达,城府……亦非你所能及,若为敌,惨败,或者险胜,于你,无益。”澜沧说这话,完全是从客观角度去评价的。
“梵梵以为如何?”莫亦云听后沉思片刻,然后勾起嘴角邪笑,眼神一转,笑着看向穆千梵。
“若是以前,若开战,我必助你,可是如今,我会回灵山。”灵山是澜沧够和澜清的大本营,是穆千梵的师门所在地,除了灵山弟子,无人能找得到,包括跟穆千梵认识了十几年的莫亦云。
“若你助我,我有八成胜算,可若无你……”莫亦云轻笑一声,摇摇头,“瞧我问的什么话,朝堂之事,本就与你们江湖中人无关。”
“你的事,与我有关。”澜沧睨了莫亦云一眼,抬脚上前两步,就从屋顶上跳了下去。
“哼嗯?这么说,梵梵虽然不帮我,但师叔会帮我喽?”莫亦云挑眉,转头向穆千梵求证。
“灵山有训言:不得插手朝堂国事,违者,逐出师门。”勾起嘴角给了莫亦云一个假笑,穆千梵甩开莫亦云的手,也跳下了屋顶。
“啧!这么严格?”莫亦云咋舌,也跟着跳了下去。莫要抢吗?呵。
“千梵啊,这是怎么回事?”穆千梵一落地,就被老夫人抓住了。
“老夫人放心,不会有事的。”穆千梵的身体一僵,安慰似的握住了老夫人的手,然后不着痕迹地拿开。他其实不太习惯跟陌生人有肢体接触。
“不会有事?不会有事怎么连陛下都跪下了啊?这让人看到了可如何是好啊?那是谁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