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缓打开折扇,折扇上是两个骑马的少年,白衣翻飞,恍惚隔年……
这是诸葛逸在他十六岁生日时送给他的,也是唯一一件他留给他的物件。
望着望着,万般思绪漫上心间,牡丹芍药点点碎落声未闻,苦苦追寻,然而记忆中的那袭紫影早已消逝不见,此情已逝无处寻,满腹相思无可言。
轻叹一声,放下折扇,案上的茶水已变温,他端起茶盅,举至唇边,狭长眼睛微闭,轻嗅似品,最后优雅的从容饮尽。
“扇子不错,哪儿买的?”
一声突兀的声音突然传进屋内,他一口茶送到一半时,一下尽数喷了出來,优雅也随之失了一半。
“何人在此造次?”
他站起身,防备的环视室内,目光幽暗,不放过每一个可疑的角落。
突然,身后有人一拍:“美人儿,在找我么?”
☆、第一百一十三章.以身相许
一只带着银白面具的脑袋瞬时从他肩上探出來,他一惊,继而眼神一定,侧过头,不想刚好与那银白色的面具形成暧昧的距离,心下一跳,立即皱眉与他错开身道:“是你?”
三分惊讶,三分担忧,三分防备,最后还剩了一分感激。
诸葛逸勾唇一笑,面具下的性感唇瓣扬起,五分风流,五分俊美,他沒回答他,兀自拿起案上的锦帕,一一擦掉书案上的水迹。
敛起眉,南璞玥问道:“我那日应了许你千金,今日可是來取的?”
诸葛逸抬头看向他,那眼神分明写着莫名其妙。
他继续道:“千金有些重量,我派人去钱庄为你取來便是,你且告知我你家住哪里就好,下來我派人替你送过去。”
放下锦帕,坐到书案前,诸葛逸抬手倒满一盅茶,借着他刚刚喝过的印迹,一口饮进,那般自然,那般不避讳,简直是到了自己家里一样。
直觉告诉南璞玥,这人沒那么简单。
喝过茶,紧接诸葛逸闭着眼睛嗅了一嗅,陶醉般的说道:“很香。”
不知是说茶香,还是说南璞玥的口水香。
“兄台。”南璞玥忍不住再次皱起眉,“兄台到底是何意?还请明示。”
“慷慨相送,以身相许啊,难道你忘了?”
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吐出一句,说的十分轻松,好似再说一件吃饭大小的事一样。
那日还沒这么直接,今日便大胆的说出要他以身相许?这句话听在南璞玥的耳中,简直让他泛起一阵阵恶心,想到自己与一个男人产生那种缠绵的画面,他就极近厌恶,记忆中,也就只与诸葛逸发生过那么一段床弟之事,不可否认,他喜欢与他做,可是,想到身上骑着的是别的男人,那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死。
深吸一口气,南璞玥冷静下心回道:“抱歉,我无那种爱好,并且我已有家室,兄台往后彻底打消这个念头吧。”
“呵呵,沒关系,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,不过,话说美人儿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,你居然忘了我。”他一副伤感的模样说道,“太让我寒心了。”
两日前就觉得他声音耳熟,南璞玥这时才认真打量起他,从上到下,一身黑衣且带一只面具的他,着实让他想不起來在哪儿见过他,不由道:“可否摘下面具示人。”
诸葛逸摇了摇头,只随口提醒道:“洛阳。”
“洛阳?”
南璞玥努力回想,一幅幅画面在他脑中运转……
突然间眼睛一亮!
美人儿,猜猜我是谁……
美人儿,你就随了我吧……
……
他想起來了!就是一年前在洛阳两次轻薄他的那个男人,真沒想到会是眼前之人,只是他戴着面具,很难想象他长什么模样,会不会是因为很丑才以此遮掩?这他就不知道了,不过,不论美丑,犹记得这个男人曾口口声声说爱他,现在想想简直一身鸡皮疙瘩。
“想起來了?”
诸葛逸微笑连连的看着他。
南璞玥拧眉,心下乱七八糟,他沉声说道:“你怎么还不死心?我当日不是已经把话讲清楚了吗?我再告诉你一遍,我不喜欢男人,你回去吧,以后别再來了。”南璞玥实在不想与他有牵连,眼下只有想尽办法打发他走。
“美人儿……”
“不要叫我美人!”他打断他,一脸严肃说道。
“美人……”
他一个刀子眼甩过去,诸葛逸立马噤声,之后顺着他道: “好,不叫你这个,那叫你什么?”心思一转,故意卖着关子说道,“王爷?公子?南璞玥?”
实在不亲切,最后居然软绵绵的唤出一句,“小~玥~”
“我不小!”
他一副炸毛的样子对着他板正道。
“哦?不小?”诸葛逸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他,随后目光下移,望到他腰部以下的袍摆间,定睛说道,“那就是很大喽?”
很大?
……
待南璞玥看到他的目光所及之处,才恍然回过神來,之后立即满脸黑线。
这个混蛋!故意曲解他的意思,他都怀疑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