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你影帝爸爸面前惺惺作态?你影帝爸爸学戏那会儿,你还在乐颠颠地撒尿和泥球玩儿。
白砚不知道仇安平哪根筋不对,把自己硬掰出个追求者的身段,可是不是真喜欢,从眼神就能看出来。
仇安平出奇在意他的存在是真的,可要说喜欢,这剧本,仇安平没选对。
表白?算了吧,仇安平这是用自杀式的姿态戏弄他。
仇安平还想继续纠缠,导演端着酒碗过来了。
导演这一来就坐住了,半醉的人也没发现这桌三人气氛怪异,对着白砚发自肺腑地感叹《国色》从开拍到现在的各种不易,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。
仇安平还没走,只是在一边撑着头望向白砚,一双眼睛水光迷蒙却死死盯着人看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裴挚本来老大不高兴,看在他哥对这神经病不搭不理的份上,心里舒坦了些。揍人?他倒是想啊,可仇安平终究是草台班子的人,他在这儿当众把仇安平给揍了,回头还不是自己人收拾局面?
于是这一桌三人听导演倒苦水,连听了半小时。
半个钟头后,导演离开,仇安平还在对着白砚发呆,可视线焦距已然不在白砚身上。白砚也不欲理会,拍拍裴挚的胳膊,“走吧,回去。”
两人起身就走。至于这桌剩下的那一位,对不起,当没看见。
他们下榻的小院离这儿没多远,裴挚喝过酒,白砚闻着酒味儿就发晕,两人一块儿步行回去正好发散酒气。
路上,想到仇安平,裴挚又气不打一出来,“他胆还真壮。”
白砚说:“他脑子有毛病,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
可不是脑子有毛病?就为了让他不舒坦,仇安平换过多少种姿势作死了?
步行二十分钟,终于到了院子门口,助理比他们先回,已经把屋里和院子的灯都打开,小院笼在一片柔柔的暖黄中,很有些家的感觉,裴挚伸手推开院门。
“白砚哥——”这声音透着些醉意,从他们身后追着来。
一转头,裴挚火顿时烧到头顶,他妈的,神经病还跟到家来了。
夜色中,仇安平步子不太稳,但走得挺快,径直冲着他们来。
白砚按住裴挚的胳膊,自己上前一步,问仇安平:“说吧,我欠你多少钱。”
仇安平很快就到了他们跟前,嫣然一笑,“白砚哥,咱们同一个公司,就算你对我没意思,也不用对我这样刻薄。我以前是不太懂事,现在就跟你道个歉,你大人不计小人过。我那不是想引起你注意吗?”
这还真是能屈能伸,前些天这人还口口声声不让他舒坦。
白砚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:“别演了,直说你要干嘛?”
仇安平像是根本没弄明白的他的话,笑意未褪,眼光朝院子里瞟了下,“我就想来借个宿,我那酒店离这儿太远,来回不方便。”
白砚很果断:“不借。”
仇安平怔了会儿,又看向裴挚:“是裴少介意?裴少是个真爷们,咱们公平竞争,你不敢?”
裴挚恶狠狠地说:“你他妈谁啊?”
白砚脑袋嗡嗡作响,这就怪不得他不客气了。
他侧头瞥一眼依然蓄势待发的裴挚,对仇安平冷冷地说:“我俩都是暴脾气,你要是再东扯西拉纠缠不休,接下去会发生什么,我就说不定了。”
仇安平笑意更大,“白砚老师,你何必吓我呢?公司的收入我至少能撑一半,你冲着我对陈小废物的用处,也不会把我怎么样。”
白砚彻底清醒,原来这人是看准了他有顾忌才毫无顾忌地恶心他。
不过真不巧,他已经走在放飞自我的路上了。
白砚凉凉地说:“你替陈小斐赚过多少钱,现在就去找他,他能原样退给你。”
仇安平笑容僵在唇角。
白砚说:“我为了你那点片酬由着你摆弄,这种钱,陈小斐也不稀罕要。”
仇安平脸上的笑意缓缓散去。
白砚果断把话说到底:“公司没能为你做什么,你明天就解约,我保证没人对你追责。”
对,就是这样。你赚的,你拿走。你要走,没人拦。
以为影帝爸爸在意草台班子,你就能拿这个当倚仗蹬鼻子上脸了,做梦去。
这下连裴挚都愣了。
那么问题来了。
白砚自己都已经毫无顾忌了,冲着疯狗王子叫嚣了一整晚的仇安平会怎么样?
裴挚跟他哥对视一眼,对着仇安平冷笑,戾气十足地问:“你自己挑个死法?”
仇安平顿时脸色灰白,强憋出几个字,“仗势恫吓情敌,我也只能说服气。”
接着转身就走……
那叫一个健步如飞。
裴挚气得直哼哼,作势要追,“你他妈说什么呢?”
白砚怒极反笑,用力拉住裴挚,“别理他,他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,你没看出来?”
对,仇安平特别能屈能伸,能屈能伸地用各种姿势逗着白砚炸毛,到最后也就剩下个嘴硬。
白砚觉得自己这回才算是惹上了真疯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