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才刚刚把对方的电话调出来,就听见了一个熟悉却令他厌恶的声音。
“小言,好久不见啊……”成熟的男声,里面夹杂著莫名的兴奋。
林默言浑身一颤,陡然转身,对方距离他只有几米远,在昏暗的路灯下,那人的面容模糊不清,却依旧能让林默言生出一股浓烈的排斥,他绷紧了神经,沈默的看著正朝他走来的人。
随著对方的接近,林默言看清了对方的面孔,确确实实是令他厌恶到极致的那个人──李威。
林默言不安的转身欲走,他觉得此时此刻和这个人独处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,虽然对方尚未对他做出什麽,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,他应该立刻离开,於是他便这麽做了,但是似乎已经晚了。
他只觉一阵刺痛从他的腹部传来,双手条件反射的捂住胃部蜷成一团无力的蹲下,神智有一瞬间的模糊,但就在这一瞬间,一条胳膊搂住了他的肩膀,随即一张毛巾出现在他的眼前,接著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,他便逐渐的失去了意识,在意识丧失的最後一秒,他动了动只能微微动弹的手指,凭直觉按下了手里一直握著的手机,继而松手彻底昏迷过去。
林默言再次醒过来的时候,脑袋钝痛,浑身都不舒服,粘腻的汗水沾满了全身,他想坐起身,却无法成功,几下动作之後,他发现自己被绑架了。
他的双手均被束缚在身後,双脚也被捆缚起来,整个人侧躺在一张满是异味的床上。他用力挣动了几下,手腕被粗粝的绳子磨得发热发疼,却毫无松开的迹象,只是弄的自己愈加狼狈而已,同一时间,胃部的皮肉上传来一阵阵疼痛。
这让他想起来,自己是怎麽弄到这种境地的──李威出现了,并且用电击棒把他电倒了。
李威怎麽会到这里来?他的目的是什麽?林默言猜不出来,不过既然把他绑过来了,那麽就极有可能上了他,这是对方一直执著的事情。
林默言暗自平静了一下慌乱的心情,让自己冷静下来,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探究对方想要做什麽,而是趁著李威不在这里逃出去。
林默言简单观察了一下四周,潮湿的地面,发霉的墙壁,暗沈的灯光,断了半个腿用砖头垫起的桌子,上面乱七八糟的摆了一堆东西,打眼望过去,并没有任何利器能让他把身上的绳子解开。
林默言此时仍旧躺在床上,鼻尖充斥著一股酸臭,他皱著眉头,忍著腹上的疼痛,腰上使力,床上传来嘎吱嘎吱,似快要散架的声音,林默言霎时间就不敢动作了,怕这声响把人引进来,他只有小幅度慢慢的起身,最终满身汗水的坐了起来,被捆缚的双腿搭在床边,正好踩到地面,他尽量保持平衡的站起身,四下望了望,仍旧没发现任何可以切断绳子的东西,最後在低头寻找的时候,发现床腿内侧正好有一块三角形状的绿色玻璃,看材质像是啤酒瓶子被摔碎之後落到那里的。
双腿被捆缚住,没有办法走动,他只有再次坐到床上,然後往床头挪动,一边挪动一边还要注意外面是否有脚步声,值得庆幸的是,外面一直静悄悄的。
挪到床头之後,林默言双脚往外挪动,使得他起身的时候能够距离床稍远一些,方便他一会儿坐到床脚旁边的地上。
经过一番努力,林默言终於坐在了床脚,地上冰凉潮湿,本就被汗水浸湿的裤子,贴上冰冷的地面,让他更加难受,他却无法在乎这些,他的双手在背後的地面上急切摸索著,直到手上被划了一道口子,他才抓到那块儿玻璃,此时的他没有精力去在意手上的刺痛,他只想在李威回来之前,把绳索解开,然後逃出去。
他一点点的努力著,额头上都是汗水,一滴滴的往下流淌,有几滴顺著额角淌进眼睛里,他难受的闭了闭眼,然後接著动作,手上的血不停的往下流,手上又被陆续的割了几个口子,粘腻的血液让他更加难以握住玻璃,他只有用尽了力气,才能握紧让他不断受伤的利器,快速的磨著粗糙坚韧的绳子。
就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,门外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,林默言身子停滞了一下,马上又动作起来,并且加深了手上的力道。
在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传来时,林默言终於停下了动作,他要尽量拖延时间,偷偷的找机会把快要断开的绳子割断,绝对不能让对方发现他的意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