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安国无奈,只得谢恩,又道:“朝中不可无主,陛下三思!”
方五儿起身相送,许安国略有些焦急地看向他,两人目光一触即分,许安国拄着杖,一步三摇蹒跚着出去了。
直至背影消失,方五儿翻身跪倒,道:“恭喜主公!”
李承嗣不置可否,微微眯起眼看着他,道:“起来,你方才是要说什么?”
方五儿忙掏出周康处传来的军报,双手呈上,道:“前线确实一切顺利,只是凉国有些异动,据四处探子回报,凉主驻扎在边境的大军近几日调动频繁,虚实难辨,不知有何诡计……”
李承嗣坐了回去,懒洋洋地翻了翻;方五儿偷眼打量,见到他手边尚有一封已拆了的信,“君瑶谨封”几个字赫然在目,不由微微蹙眉。
“宇国也有异动?……方卿,朕记得宇国守柳州的前阵子换了息家?”
方五儿接口道:“是,司徒向阳立息氏为正妃后,息家很是跋扈了一阵子,惹翻了不少勋贵,在京中待不稳,司徒向阳也有些不待见,便将他一家尽数打发到柳州去牧守一方。柳州虽是宇国新得不久,但民风淳朴,沃野千里,油水足得很,这是明降实保之策。不过息长幽和他几个儿子都是火爆脾气,据说待得也不算顺心。”
李承嗣点了点头,思索道:“若朕猜得不错,大衍这次未必会碰上凉国的硬骨头了……这事还须待庆王回来再看。”他以军报轻敲着案子,道:“方卿,朕许过你亲手报仇,看来是要食言了。”
方五儿谨慎道:“世事难料,此乃天意,非主公之过。”
承嗣道:“许安国此行你如何看?”
方五儿笑道:“不过是朝中那帮人不敢来见主公,推了个半截入土的三朝旧臣来挡主公的火,顺便探探口风。不过许家是安西大族,既未参与蒙贼之叛,得了主公之诏后又曾募集族中子弟,举兵相从,主公日后或可一用……”
李承嗣瞥了他一眼,方五儿并未察觉,又道:“他既敢来,也是拿准了主公绝不会对他怎样,若主公执意进军,他既有族人在军中,比起朝中那些人也是占了先手……”
李承嗣看了他一眼,道:“哦?朕听说,许家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,貌美贤良,年方十四……”
方五儿心中一动,识趣道:“主公所知半点不差。”他不待承嗣开口,主动将日间许氏遣使来见一事尽数交待,又道:“许家许了臣不少好处,也含糊提了些联姻的意思,想是要拉拢属下以为声援……”
李承嗣似笑非笑,道:“哦?”
方五儿道:“属下自然是主公的人。”
李承嗣将军报与张君瑶的信交叠在一起,随意拨弄,道:“方家有名,许家有财,你又有赫赫军功在身,正是郎才女貌,若两家联姻,倒也是一桩美事。”
方五儿背心冷汗刷的一下涌了上来,胸口砰砰直跳,面上却毫不心虚,镇定道:“主公取笑了。”